有時候我會覺得,自己變得很老很老,好像活了幾個世紀,不管看到什
麼聽到什麼也不會再感到驚訝,不會再感到新鮮逗趣,明明人生還走不
到一半,卻常常有種心力交瘁的疲憊在心頭揮之不去,時而沉睡,時而
顛覆,整理好的心情,不消一天又散得乾乾淨靜,然後又得花很長的時
間繼續整理,如果悲傷可以拿來當能源,我想人類可能一輩子都不用再
去尋找替代能源。
我厭倦了陰暗的氣息,已不想再讓攀爬內心深層的藤蔓,繼續佔據自己
,直到開始渴望自由,才明白原來持續的悲傷也會使人疲累,愛情對我
,一直好模糊,彷彿第一次接觸黑咖啡,殘留嘴裡濃烈的苦味像是要穿
透味覺一樣,遲遲在舌間留連不去,連飄蕩在空中的香氣也苦澀了起來
,我從來就不是愛情裡的高手,只知道用最笨的方法去喜歡一個人,所
以即使是時常留了深沉的苦澀給自己,即使是已經讓哀傷奪去了太多顏
色,只要我還能用心去愛人,那麼就算是燃燒生命,我也要把那些佚失
在各個時光隧道的記憶碎痕,一片一片地收藏起來,然後不再開啟,如
果說,悲傷已是這齣戲碼裡無法改變的結局,那麼即使是刻意的相遇,
我仍然會用自己的方式,來護衛這場沒有結局的結局。
所謂的悲劇,就是明知道它存在,卻仍改變不了的命運。
其實我不喜歡流淚,只是在這片被摧毀得只剩下斷垣殘壁的心原前,除
了哭泣,我不知道還能做什麼來撫平汨汨的血流,風輕輕劃過,雨點點
墜落,站在路旁,陽光從雲裡遲緩地透出,雖然迷濛,卻讓我看清了原
來身上還留有愛情的影子,但,也只剩下影子了。
時間,我懇求你不要將我心裡的悲傷抽走,因為除了悲傷,我一無所有。
- Jul 03 Thu 2008 15:12
樹欲靜而風不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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